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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写第一封信时,措辞还颇为谨慎,先用季诺的kou吻温言dao歉,表示自责,然后言明他在天玄门的近况,尤其注意模仿女修们的行文赘笔,描写了大段于修真者枯燥无用、但对凡人来说或新奇有趣的修炼见闻,最后询问对方近况,问她:
”不知吾妹近况如何?若有烦心之事,愚兄痴长几年,或可代为宽解一二。”
同时附上了季诺私藏的一枚书签。
写完了,闻朝检查再三,确认没有疏漏之后才徐徐吐chukou气,着传讯纸鹤送了chu去。
原本闻朝估计,an照季诺的描述,他的未婚妻还在同他怄气,第一封信被退再正常不过。为此闻朝也有准备,打算若三封去信无回,便直接an季诺所言解除婚约。
可没想到,去了的纸鹤当天就回来了,还送回了一封浸染着人间桃花香气的信笺。信中言辞切切,先是说她早前大病缠shen,骨zi惫懒,无法回信云云,接着表示收到书签gao兴极了,作为回礼,便送上了她刚编的同心结,最后又问起他近况,字里行间都是对“季哥哥”的好奇,还特别qiang调:
“若季哥哥得闲,与我多说些仙山见闻可好?”
闻朝见去信中花了最多闲笔的地方到底没有浪费,暗自欣wei,提笔便回了,不忘改tou换面添了dian季诺的事迹与天玄见闻。an照他的理解,既然对方喜huan,那多写dian总归没错,可让对方早dian“心绪安宁”。
他早前没发现自己于撰写闲散小记一dao也颇有天赋――每每去信,总能得到对方数倍于他的回复,欣wei之余,灵gan激发,甚至于许久未动的“转灵”之境也有了隐隐松动突破的迹象。
于是接xia来书信往来频繁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。季诺的“洛shui妹妹”文字稚拙,nei容比女修们的更是繁杂无用,多是今天钓鱼,明天zuo糕,后天织锦,节日里再看灯逛庙求签。
可她总能从一堆无聊的事中抓到些有趣的dian,比如鱼的尾巴是金se的,和她用的钩zi一样;糕里桃花是她亲手摘xia洗净的,只挑双rui的摘,寓意好;新织的帕zi里面,金线是她拆了自己的首饰打的,红se的是她用花仔细染的……
当然,随信也一定会有她信中描述过的礼wu:鱼钩,糕dian,锦缎,花笺等等。闻朝还专门找了个收灵草的白玉匣,仔细收好,只待季诺chu关再一并给他。
开始闻朝未觉得频繁信件往来有什么,只是突然有一天,发现连季诺初ru天玄迷路之事都已写了,这才察觉已是写无可写。
他只得添笔写了dian自己的修炼生活,充作“季哥哥之事”,毕竟大多修士都是如此,并无不妥。可修炼之事多枯燥,几次便写完了,剩xia的juti修炼nei容他纵有无数ti会,也无法与凡人洛shui说。至于祭剑的任务多与诛杀邪dao有关,过于血腥,亦涉及门派机密,也不能写。
于是闻朝只能继续写风景,写山写shui写花草,待到他把自己dong府前的挂剑草都写了第二遍,得空就要折腾天玄花草的祭剑长老这才意识到可能哪里不太对。
确实不对,洛shui送来的礼wu已经攒了五个大匣zi,信件也早已是肘gao的一沓,需要用她亲自搓的染se麻线才能分别扎好放稳。
闻朝直觉不该再写,应该尽早提chu解除婚约之事。可每每收到洛shui厚厚的来信,他就一字难落。
他认为这是因为委托本shen颇为困难:毕竟无论如何粉饰,只要退婚,就很难让一位“多愁善gan”的少女避免心绪不宁。他只是想好好地完成季诺所托罢了。所以他还需要仔细斟酌。
闻朝这样认为。
而就在他开始刻意减少去信时,洛shui突然来到了天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