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宿夕难得安静了一会儿，双手兜站在灯，“听起来厉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趁着陆泉去结账，温沉惠鼓起气势走向李宿夕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宿夕哄小孩般地笑了，“对任何人保持警惕，过分早熟，过分察言观，是倒霉小孩的特征。你没有，证明你很幸运。这是好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温沉惠小心注意周围，怕他们撞到陆泉，“买面当礼吗？”他记得萧戚的生日已经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面对那么多西区人，你可能需要我。还是说，温沉惠也去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熟悉的觉又来了，温沉惠明明觉得哪里不对，却又无从反驳，憋屈地意识思考他这些话的前后关系，好一会儿才得结论，“你的意思是说……陆泉现在不幸福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温沉惠微愣，刚才还不觉得，这个人满嘴歪理的说话方式简直和陆泉、及时打住这个讨厌念，他真正生气起来，“你到底想怎么样，什么颜、又是派对的，你跟陆泉说那些究竟在打什么主意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真觉得这种警告有用吗，”他好心劝：“大家都是青期，你越这样说越容易让人来劲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后，陆泉挑细选了张黑的面，绒布面的，右眶绣着几只瘦长尖锐的古怪星星，像闪耀的伤疤在舞，青叛逆期的少女萧戚会喜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的，次表演，我们一起去捧场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宿夕奇异地盯着他，忽然嘶了一声，“你家庭是不是特别幸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过，“听说狐仙能听见人的心声，是非常喜恶作剧的神，帮人实现愿望的同时又会索取他最宝贵的东西。很适合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秒，陆泉收手揭开面递给他，语气轻快如初，“好啦，我要去给萧戚挑礼了。温沉惠，你帮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宿夕朝呆怔住的温沉惠笑了，学着其他小孩的样，调节扣绳，将面挂到脖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你想我需要你，当然好啊，”陆泉又笑了，“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宿夕正兴趣缺缺地摆狐仙面，听到这话才忍不住抬。这个温沉惠乍看之斯文端正，一派优等生架势。可实际上，本是陆泉手里的一块小绿豆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和我的家庭又有什么关系？”温沉惠皱起眉，“你在转移话题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样吗！我竟然不知，那我也给她买了礼吧。”温沉惠替萧戚到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她有个偶像，刚的时候就着面。”陆泉仰面对上一群鬼蛇神的脸，“礼是为了庆祝她乐队第一次签约成功，是不是很应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泉停住脚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很快就不是啦，当然，你也别开心得太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泉反手上，笑立即填面上漆黑的孔，变神秘的狐仙模样。她伸指在他额前划了个圆，最后虚虚停在他眉间，仿佛在实施一个读心的法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告诉我，你在期待些什么。”她的声音也变得沉闷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宿夕早被旁边大声叫嚷的小孩们引去注意，斜靠着店外的门，漫不经心地回：“所以需要我这样的人，偶尔能让她放松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啊，我想去！一定记得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泉停住搜寻的视线，满意地取一张面。一张白脸红耳的狐仙面，笑眯眯的狭长眶空地上挑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、好。”温沉惠满雾地瞧瞧李宿夕，连忙跟上她往店里走去。

她语气轻快地说：“我今天打算买个礼给萧戚，正好也可以给你挑一个。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狐仙大人静默着，然后一字一句地开：“我、不、在、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周五的派对，不用跟林松潜说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走向面店。店铺外置的网格挂钩上排列着各式各样的奇特面，有不少游客在挑选，小朋友们一上面顿时变得大胆调起来，到穿梭跑。

        摇曳的灯光让李宿夕的脸庞忽明忽暗，终于，他再次展开不变的笑脸，主动低贴上她的指腹，又调地侧开，睫灿烂扇动，“还请狐仙大人听听我的心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觉得你能让她放松，”温沉惠发现自己想错了，这个人一也不像陆泉。他讨厌他不尊重人的态度，讨厌他的厚脸，更讨厌自己即将说的话，“林松潜才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希望你以后离陆泉远。”他扶了镜，膛起伏，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，“就当是为了她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