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但我也可以那个我最的某个瞬间的信徒。A或者B，我总可以选的，不是么？

        渐渐地，我被一阵刺目耀的光包裹起来，回忆中雨酒馆、朝禄和众人、窗外熠熠生辉的带植都在变得模糊，而它就像有生命似的，裹挟我穿过南岛上的一草一木、穿过漫无边际的海洋、穿过金的原野和自西向东奔不息的江河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意识攥紧了仇峥的手，而他轻轻拍了我的手，“别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……怕什么？
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哭了还是困了的缘故，面前仇峥的面容越来越模糊。这个世界由我掌控，没有我的允许就没有一个人会死去……回去……对，我不是一直想要回去吗……那我为什么会到一阵心慌——那代价呢，代价是什么？我逐渐着急起来，哥不是说过要带我走吗？我们接上禄禄就一起回去，好不好？可是回去哪里呢？我早就没有家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，不能想，我为什么就不肯相信呢？只要我发自心地相信，一切就会照我的意图改变，金梦乡……那不是个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充满希望的结局吗——可那都是假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假的……那什么才是真的呢？

        而仇峥看着我，动了动嘴唇，“也别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我摇，他却松开了手。

        前的光愈发炽盛，我不由闭紧睛，再睁开时，空气里是一阵雨后湿的青草地气息，伴着一阵电视里传来的载歌载舞——再不用什么信息推送，因为那是个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，王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送抵，隋唐主动帮他取来，两人一起坐在深咖的餐桌边，看那枚盖着校名印章的白信封。它比A4纸更大些，隋唐在手里，抿着唇笑，好沉啊。

        王飖见他如此兴奋，殷勤地找来香槟和拍立得，两人刚一拆开信封，王飖就迫不及待拎着最上方质的卡纸直跑向后院，环过隋唐的肩，手指覆着他的手指摁在香槟上，一，二，三——香槟瓶一跃，在空中划一雀跃的抛线，落隋唐家的后院里面。

        粉白的木槿花灼灼盛开，南天竹郁郁如火，隋唐一手着他的通知书，一手拎着香槟颈冲他笑，而他摁拍立得，定格了这个瞬间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隋唐说要给他照相，他贫嘴躲开了，隋唐又说要合照，他又说肉麻，也没有拍，所以在王飖的记忆中，那张唯一的拍立得照片是如此完，每一样都是他所，没有丝毫阴霾。它们就像一颗种，在他最快乐的时候种，从此生发芽，盘桓在他心上，一枝一叶缱绻。

        后来他可能也明白过来，那种喜悦其实无关，更超过无关痛的谈，那究竟是什么呢？少年时的王飖只花了一瞬思考，就将这问题抛诸脑后，因为他那时还有很多朋友，还有太多事要庆祝、太多人要见。而我有幸与他分享了那个瞬间，所以我知，那是一场再值得庆贺不过的繁荣。没有人不繁荣，只是瞻前顾后的人习惯了忧虑之后的风霜雨雪，而少年人不怕这些，他们繁荣就像草木雨、鱼群游弋深海、候鸟肯为归乡迁徙过荒原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个属于我的时空，所以我只能静静地站在那片草地上，注视着少年时的王飖牵着隋唐的手，呼朋引伴、满怀希冀地走向他的未来。人生总有四季，没人能让万倒转，也没人能让时间停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