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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真假

        “说吧。”他终于开,声音平淡,目光依旧停留在那团冒着冷气的冰淇淋上,“这么急找我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良也看着她激动而苍白的脸,微微歪了,像是在努力理解她话语里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依旧穿着那仿佛焊在上的深灰连帽卫衣,是同样松垮的黑,脚上一双限量款的球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是打球!”真央的声音陡然,带着哭腔,引来旁边几桌客人侧目。

啊,别胡思乱想了。”渡介母亲的声音缓和来,带着一丝温的关心,“有空来家里玩,渡介总念你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像抓住最后一救命稻草,真央颤抖着再次拨通了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猛地想起另一个人,良也。昨天他也在殡仪馆,他看到了渡介的“遗容”,也是他把她送回的家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央紧张地看着他,手心全是冷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……他会记得吗?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的,先生。”侍者礼貌地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猛地意识到失态,慌忙压低声音,前倾,急切地、语无次地低语,“是殡仪馆!渡介死了!被货车碾碎了!我们一起去看了他的……他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良也坐直,拿起附带的小勺,他伸尖,极其缓慢像猫科动般,轻轻了一的边缘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央的心脏猛地一缩。她深气,指甲几乎要掐掌心的肉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昨天?”良也终于抬起,那双深潭般的睛看向她,里面没什么绪,只有事不关己的疑惑,“昨天怎么了?放学后和渡介那家伙打了会儿球,累得要死,回家就睡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玻璃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也推门走了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连良也……也忘了?

        她说不去了,巨大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绝望让她前发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是!可是昨天明明……”真央急得快哭来,她无法理解前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空气里弥漫着现磨咖啡的醇厚焦香、烘烤甜的黄油气息,还有背景里轻柔淌的爵士钢琴曲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手中的小勺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已经开始微微化的冰淇淋,乳白沿着勺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嘟…嘟…嘟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货车?碾碎?”他重复着这两个词,“真央,你最近是不是恐怖片看多了?”他舀起一小勺化的冰淇淋,送中,过唇角沾到的一渍。

        冰冷的绝望如同深海的藤蔓,一圈圈缠绕上来,勒得她无法呼

        他周散漫的气息,与咖啡厅致明亮的氛围格格不,却奇异地形成一种屏障,隔绝了周围投来的好奇或探究的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微长的黑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,遮住了一睛,只线条清晰的颌和没什么血的薄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良也……”她的声音涩,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,“昨天……昨天的事……你还记得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是周日,阳光透过咖啡厅巨大的落地窗洒来,在光洁的桌面上投明亮的光斑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央的血仿佛瞬间凝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央坐在靠窗的位置,双手紧紧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柠檬,指尖冰凉。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白针织开衫,里面是浅蓝的棉质连衣裙。

        忙音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或者说……他在“演”吗?

        “一杯香草冰淇淋球。”他甚至没看侍者递来的菜单,直接对旁边等候的服务生说,声音带着刚睡醒般的沙哑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也坐后,只是微微后仰靠着椅背,半眯着,像是被窗外的阳光晒得有些倦怠,又像是在放空。

        混乱的思绪在脑中疯狂冲撞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也咽中的冰淇淋,目光重新落回碗里,看着那团逐渐塌陷变形的白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补充,“他球技还是那么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懒散地扫了一,目光落在真央上,没什么表地走了过来,拉开她对面的椅大的形瞬间让这个小卡座的空间显得仄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真央维持着举手机的姿势,僵地坐在床边。手机屏幕暗了去,映她一张惨白如纸、写满巨大惊恐和茫然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,侍者端来了一个致的玻璃小碗,里面盛着一个圆的香草冰淇淋球,上面斜着一片薄薄的巧克力脆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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