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手机息屏,房间唯一的光源消失,她才意识到自己甚至没有开灯。
天上没有星星,她为自己和夏以昼选择了一种极为痛苦的“天涯共此时”。
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,她
觉到自己被揽在了一个温
的怀抱,有轻柔的吻替她抹去
角的泪
,疲惫让她睁不开
睛,她决定放任自己这一次的脆弱。
“黎深,我好像……错得很离谱。”
“你很勇敢。”
“黎深,我好像……错得很离谱。”她的声音带着重的鼻音,闷在他的怀里。
黎深没有反驳她,只是更紧地抱了她一,然后才用他那特有的、冷静却让人安心的声音开
。
“在医学上,有一种常见的术后并发症叫‘伤积
’或‘
脓
’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像在陈述一个病例,“有时候,表面的
肤长得很好,看上去几乎痊愈了,但
面其实已经积累了脓
和坏死的组织。它们被一层薄薄的肉芽组织包裹着,不痛不
,却会阻止伤
真正愈合,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引发更严重的全
染。”
他轻轻抚着她的后背,继续说着。
“理这种伤
,唯一的办法就是清创。医生必须拿起手术刀,划开那层看似已经愈合的表面,探
去,将所有脓血和坏死
彻底清除
净。这个过程,对患者来说,是第二次创伤,会比第一次更疼,看起来也更残忍。”
“但是,”他顿了顿,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肯定,“只有经过这样彻底的清创,伤才能从最底
开始,长
新鲜健康的肉芽,实现真正意义上的、不会再反复的愈合。”
“你今天很勇敢,你亲手划开了它。所以现在会觉得特别疼,血得特别多,这很正常。但这不是‘错得很离谱’,这是治疗的必经之路。”
“你很勇敢。”他再一次,无比定地重复了这句话。
“我本来想,也许我们可以面对面心平气和地、坦诚地交的,而不是隔着电话,
不择言地伤害他。”
“你说得对,面对面的交永远是更好的选择。”黎深的声音低沉而温和,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
,“但这就像急救现场。理论上,一个
况稳定的病人应该被平稳地转移到设备齐全的手术室,在最佳环境
行手术。”
他微微停顿,让她消化这个比喻。
“但现实是,有时病人就倒在一条混乱、狭窄、灯光昏暗的后巷里。大血不会给你时间等待完
的条件。那时候,一个优秀的医生能
的,就是在当
能拥有的、最不理想的环境里,用可能并不完
但唯一能用的工
,立刻
行压迫止血,争取时间。”
“你用已经了当时唯一能用的方式,行了紧急
理。虽然过程很
暴,但它确实止住了血,避免了更糟糕的后果。”
“所以,不要责怪自己没能选择一个更优雅的场合。你理了一场危机,这就足够了。”
她侧过,回抱住黎深。
他也只是一个少年而已,可这个少年,那么镇定、那么冷静、那么游刃有余的为她诊断,为她治疗,又在术后宽
她给她希望。
“黎深,谢谢你。”她的唇贴在黎深的上,
劲有力的心
和她的声音形成共鸣。
“可是对你用她当借
的事
很不满,她说她
朗着呢,别说照顾你到
中毕业,就是等到你结婚生小孩,她都一样健康。”
“我说的那些话,都听到了?”
“嗯,”黎深拍了拍她因为紧张抓住自己的手,“别想着能瞒着,也许她才是这个家里最清醒,看得最明白的人。”
黎深适时止住话,让她自己去思考其中的深意。
“时间不早了,早休息,虽然给你请了一周假,但等于你能熬夜放飞自我。”
“嗯,我记得医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