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自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用手指抵住她的唇，不许她讲放浪的胡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谁应该离开显而易见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检查了一遍发件箱，没有发送记录。但有没有可能交的纸质版？不得而知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初他没有犹豫，现在更不会犹豫。

        ――原来他来歉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瞒着他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平常在学校都不敢跟你讲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沉默良久，他才不不愿地了声“抱歉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可以胜任现在的工作，但她不善读书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捧赔罪的白花擒故纵地拂过前。

        花枝散落在枕边，小钟藏在花间睡着，又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，近午自然醒，她接到他打来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说好听天由命，不妨放纵到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才过去半天诶。”她看了准确的时间，又纠正，“三个半小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果然她们不能同时都在学校，小钟又一次确信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怪他当她是小孩，现在回看她遇事的种种反应，该说的不说，思虑万千，却没有半解决事，最后只哭着告诉他，她受不了了，她想逃避，果真幼稚至极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自暴自弃的时候，人的恰是充分的瘾品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钟会赶在午上课前回到学校，似乎教所有人都始料未及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钟却神气：“我也没怀疑过是假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钟努力静心来，从到尾整理了一遍现状，圈其中必须由她自己解决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在抱他时抱住的是死亡，她深深着迷的。一直以来，哪怕在亲密无间的瞬间，她依旧到她们的灵魂之间缭绕着无际的，像隔了层套。他如愿占有了她，她却不曾及他。捉摸不透。但当她今夜放弃追逐，答案也落石了。这片，抑或他，皆是缠绵的死亡本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务之急是修复大钟对她的信赖。然后试探敬亭的态度，争取她的帮助。再是应付父亲那边的家里。

将她的锁住，果然没有再“说”。她半覆趴在枕上，死死抓着边缘。空气被风得温燥，不期而至的兴奋激起截然相反的幻觉，像湿冷的在各涌窜，每至一，就仿佛一块骨肉被暗里蛰伏的巨吞没。

        与其一次就少一次，不如倾尽所有去赌一个长久相伴的理由。

        通话计时的秒数转。十五。十六。十七。

        白天的小钟也不似夜里，脑海中荒诞不经的想法躲藏起来，木然地接受了所有的安排。

        学校还是得去。小钟想好就发了，坐地铁也闲不住，在手机上写小作文承认自己的错误，写到最后一句，“也希望以后了事，决定，请你别再这样死瞒着我”，又全删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想听你讲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昨夜是他不冷静，作为大人，事的时候却不能成为她的依靠，也太失败了。学校那边他会尽快理妥当，她可以等风波过去再回去上学，转学也好，一样他来理。她要的就是好好休息。

        日没有了，他穿整齐就要去上班，临走前再来看她一。早修的比他上班更早，她睡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钟不让讲偏要讲，狠狠讲，大声：“你就是把我成那样了，凭什么不让讲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钟找了个借将电话挂了。但没过多久，大钟又发消息跟她说，需要她从家里的电脑找几份文件发过去。他今天门匆忙，不小心带错电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换个角度看，她决定把扎地里，自欺欺人当鸵鸟，不就意味着他必须独自承担所有后果？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打过来，就是不放心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像油从灌满的泡芙里溢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本意没想闹醒她，但她醒来，反而惆怅地舍不得走，掐着陪她讲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结果竟是她先开，问他昨夜说的她当不当真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到油然而生的挫败。自我否定。

        跟教师工作相关的东西几乎都在家里的电脑。小钟照指示将文件打包，发送完毕，正要关闭时，忽然瞥见文档列表里有一封辞职信，两天前写好的。打开看，果不其然是他打算从学校辞职，搞不好都交上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到两人疲力竭地相继躺倒，失去形状变橡泥，她觉这个时间的天快亮了。五。拉开窗帘看日，外面却漆黑一片。冬天的五。小睡片刻，半梦半醒之间，她等到天际一线日光的白。

        过去的事说得再多，听起来都像找借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。”他坦然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