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几乎没有跟同龄男生相的经验。”小钟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最教小钟意外的，是方怡竟言之凿凿地笃定，大钟选择她只是因为喜她，而不像大多数人以为是一时糊涂，令智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歹一年几个十万，说不要就不要？”小钟不理解他对金钱的淡漠。把金钱看账的数字跟浪费粮一样

        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遮掩。她们就在众人侧目之中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室。他听她说完所有的对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工作非要不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你想好的结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真的假的？从小到大，没有很多男生追你？”方怡似乎很是意外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她变贪心了？还是青时代莽撞的天真，过分柔的多愁善，终究会随雨季的结束，凝结成盔甲般严寒的冷气，变成无趣的大人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将如何定义这段的开端、存续与意义？想给他什么名分？

        小钟难以否认他的话，但是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许辞职。我走，你留。”小钟单刀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才是不得不说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有别的事，次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怡还站在原地望她，抱着球无所事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事实的况如何，小钟已当局者迷分不清。她时常疑心那种不顾一切的不能长久，但是执念之所以成为执念，又要怎样轻易消散？未来――什么也看不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保住你的工作只有这么去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去他上课的教室等他。门开着，她就躲在门外悄悄地听，听到最后，他对学生说：“想必你们都听说了关于我的一些事。从周起，学校会安排其他老师继续上这门课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称呼教小钟羞得面红耳赤。她想起大钟除了吃豆腐调戏她，甚至还没有郑重其事地表过白，承认他是男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怡继续：“同龄的男生心智要比女生幼稚得多，甚至大个三五岁都不见得真成熟，不可避免就变成那样。要不然，跟没发育完全的男人谈恋，跟义务当妈似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偏偏是他。不是一个没有代沟、更能同甘共苦的同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小钟也想不通缘故，反问：“你们到底从哪里觉得我有人追？”

小钟听愣了。有时方怡讲话神似大钟，费很大劲才能跟上思路的紧迫如一辙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怡努力“没关系”的笑容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后的总结如：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，那好，那就算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趁着框里的球整理完，小钟低着跑材室。

        方怡抄起一个球，追在后边问：“活动课还玩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当她听见旁观者探寻她们两人的关系，似乎也被纷乱的问题带自我审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了手机锁屏的消息和时间，问：“什么时候来的？过来也不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委婉但定地拒绝，“这样的话，你教我怎么好意思说？换位思考，站在旁观者的立场，如果我一味推卸责任，甚至联合学校把事都推给你，这些人会怎么想？他们更愿意相信我们试图掩盖的、举报者说的东西，全是事实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钟不禁慨缘分的奇妙。她的中真正开始于他现的那一天。也是从那天起，无序的生活浮现眉目，有了一个“方向”。她像一弦，无论离多遥远，最初的一端永远系挂在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们？还有谁这样想？你男朋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我。说我勾引你，纠缠你，死不改。你几次拒绝过，没有动心过。当晚的况是你带我来，为把话说清楚，彻底了断，结果我得寸尺，了越轨的事。我也会写一封检讨交上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钟走材室所在的窄巷，到场的空旷地带伸了个懒腰，转望见向阴的墙面，冰冷的天气褪落大半的绿叶，半青半黄的藤蔓依旧攀援着红砖。她第一次切会到季节的改换足教人伤。她与他在那附近接过吻，从受到彼此的灵魂，差了。当时她想的还只是在生命荒唐收尾以前将一切都交给他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后，局促的气氛，稀稀落落的询问和告别，大钟来，讶异地望见她，带上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