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皇晋王，又是个从小泡在药罐里的，风不得，雨淋不得，比他这个老还贵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他又仔细打量女儿的神，原本以为她会羞赧、会低不语，哪知那双却平静得奇，没有半分波澜，甚至还有些冷淡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目光微凝，语气仍旧温和，却隐隐带了探究的意味：“真得？可朕瞧着，年节往来，他总记得给你送些有趣的小玩意儿，前年那只玉雕的白兔，今年的紫藤香，不都是他亲手挑的？朕还以为，你们早已投意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是静妃生前最喜的那种颜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原还以为，韫曦与王亦安年岁相近，又自幼相识，想起来之前他们在猎场几次相遇，远远瞧着，王亦安温和，举止有礼，对韫曦也算是护有加，说不定早已生几分意，若是能促成这段姻缘，静妃想必也会在天之灵也会欣。

量了不少，家世、品貌、才学，一样样看来，表面上看着都好的不少，可能真正得上朕的明珠，让朕放心托付的，挑来拣去，倒也确实不算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韫曦被逗得脸颊一红：“父皇，您同二哥的都不利，今年太哥哥又要监国理政，千万绪，哪里忙得过来？女儿想着……不如让女儿替您去一趟玉华峰，为您，为二哥，也为我们大魏的江山社稷，祈福祝祷，可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韫曦笑得温柔又有俏：“儿臣久居深，哪里有机会认识什么意中人呢？”说完，她挽上父亲的手臂，神亮晶晶得：“父皇，让我再多陪您几年好不好？我现在真的不想嫁人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江右遥远，可不是京郊行，”皇帝虽然觉得公主抛投面不妥，可是她既然有此想法也不能立刻拒绝，沉片刻，规劝着，“你一个女孩，贵为公主，若是路上有个闪失，父皇该如何对得起你母妃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，父皇是看好了王亦安王公，对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如今人已不在多年，再看着前的女儿，眉与她如此相似，连神态都像。

        再者，玉华峰远在江右，路途遥远，皇帝本就嗣不丰，太若是在外有个什么闪失，他将来有何面目去见九泉之的列祖列宗？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要在里待到什么时候？”他笑着装作打趣，语气仍带着几分慈，“待成老姑娘？让天人笑话朕养着个嫁不的帝女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挑眉一笑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：“朕是不是猜中你的心事了？你与王亦安自幼相识，小时候也常在一玩儿，那会儿朕看着，便觉得你们二人投契。如今他也长大了，品貌风，学问也不差。若能结为姻亲，也算一段佳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往年，皇帝都会亲自前往玉华峰祭祀祈福，那里香火最盛，山最秀，常年云雾缭绕。只是路途遥远，从京城去的话得十余日。自去年病势渐重，皇帝已难支撑长途奔波。

        尤其是王亦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急，朕却得替你心，也想有个人好好照顾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儿臣不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可如今再看，莫不是都是自己的错觉？

        思来想去，竟真就只剩韫曦。

        太倒是主动请缨过，可他如今是国之储贰，监国理政，权力中心，一旦离京，难保不会有人趁机兴风作浪，在背后搞些小动作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些东西，多数都是二哥托我和王亦安要的，二哥觉得我和他熟悉一些，所以才拜托我，”韫曦垂着，轻轻摇，一字一句解释着，“我玩了几日就都送到二哥那儿了，至于剩的那些小玩意儿我要么束之阁，要么打赏人了。父皇若是不相信，可以去问二哥，或者去问孙嬷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间一哽，那句原本准备好的“父皇为你好”还是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瞬间，往事如般涌上心，钝钝的疼痛传来，好像又被人轻轻撕了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？”皇帝心底无端一沉，忍不住问，“朕的公主，不喜王亦安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全是替老二忙活？那……咱们韫曦自己呢，满京城的青年才俊，就没一个能让你瞧着顺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听罢伸手摸了摸女儿的乌黑发，女儿家窦初开的时候若是对这个人都不兴趣，那今后的也就更难积累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皇帝原本还想打趣着劝一劝女儿，可目光落在她的衣裙上时，心中不由有些悲恸，

        韫曦扭着手里的帕静然说：“小时候就认识，那也不算是青梅竹，只是熟人罢了，反正我对他、我对他……我不想嫁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