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不吵你了，」祁願最終軟聲說，「你快點休息吧。就這樣……開著視頻好不好？我想看著你睡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無奈地牽了牽嘴角，聲音更軟了幾分：「是我的錯。事發突然，況有點複雜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哦，複雜到連多打幾個字的時間都沒有嗎？」祁願撇撇嘴，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手機殼的邊緣，「就一個『隊裡臨時有事，晚點聊』，然後就沒文了。沈霽辰，你知從午到現在，我……我看了多少次手機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他睡著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看著屏幕裡那張微微鼓起的臉頰，那雙瞪著他的睛裡寫滿了“我不興了，快來哄我”，心底沉積的疲憊和緊繃，竟奇異地被沖淡了些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越說聲音越小，後半句幾乎在嘴裡，帶著點難為，又帶著點控訴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好。」他從善如。

        這，沈霽辰終於低低地笑了來，眉宇間的倦都被這笑意沖淡了不少。「嗯，是我不好。」他從善如地認錯，神溫柔地落在她唇上，「那……現在補上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抿了抿唇，語氣有些撒嬌，她想她要學會表達：「那次……不許再這樣了。我不反正都要先跟我講清楚，你說好不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好。」他應，將手機靠在枕邊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，側躺著看著屏幕裡的她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對不起。」他看著她的睛，認真地歉，「是我考慮不周。以後……我盡量及時報備，好不好？」

        但他恨不得現在就能穿過屏幕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。

        濃重的疲憊再次襲來，他沉重的緩緩闔上。均勻的呼聲透過揚聲傳來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霽辰聞言，微微一怔，隨即反應過來。

        最後幾個字，說得輕不可聞，卻帶著真實的脆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確實習慣了獨自處理壓力，卻忽略了屏幕那頭，她懸著一顆心，在等待中滋生的不安和小小的怨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會忘？不可能。」他有些急切「就是因為……不想讓你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，才想著處理完再說。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要捉住她無論用什麼手段，這是相遇後每天在他腦裡滾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祁願聽著他低聲氣的歉，看著他底清晰的血絲，那點抱怨瞬間就沒了底氣，化成了更洶湧的心疼。她了鼻，語氣軟了來：「誰要你一直報備了……就是、就是別讓我覺得……好像只有我一個人在瞎想，一會兒擔心你是不是遇到麻煩了，一會兒又……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煩人，被你忘了……真的很累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兩人之間那點因距離和溝通不暢產生的小小隔閡，在這帶著抱怨和嬌嗔的對話中，悄然冰釋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的語氣算不上衝，甚至還帶著點軟糯，但話裡的幽怨卻藏都藏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還有，」她像是想起了什麼，微微紅了臉，卻還是強裝鎮定地指控，「你之前……明明還在撒嬌要親親，轉頭就那麼公事公辦，溫差太大了，我很不習慣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祁願看著他笨拙解釋的樣，那最後一絲委屈也煙消雲散了，她也不想他們在重蹈覆徹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霽辰看著她這副模樣，心頭像是被羽輕輕搔刮，又軟又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不要不要我好不好。」沈霽辰急得裡沁了淚。

        沈霽辰心一緊，一種從未有過的酸軟緒瀰漫開來，他們上次分手也是她說了好累，他討厭自己讓她那麼累，也沒有勇氣捉住她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晚安，我的小熊。」

濃得化不開的疲憊，心尖像是被細針紮了一，但那點因為被冷落而產生的委屈和抱怨，到底還是沒能忍住，混雜著心疼，從唇邊溜了來：「沈隊長忙完了？終於想起來還有一個等了著你的人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沈霽辰也不反駁，只是笑看著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不要再放手了，除了他，他不會賭有哪個某某某能帶給她幸福，他光想就好不過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累成這樣還知哄人……算了，原諒你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屏幕那頭的祁願，看著他沉睡中依然帶著倦意的眉，輕輕地、無聲地笑了笑。她伸手指，隔著屏幕，極輕地描摹了一他的輪廓，用氣音喃喃：

        祁願臉更紅了，對著屏幕嗔了他一：「想得！你現在看起來醜死了，鬍拉碴，黑圈那麼重，才不要親你。」